【热议】为了忘却，我们最后一次纪念胡耀邦

春纺璨

　　为了忘却，我们最后一次纪念胡耀邦


　　——野渡自渡人


　　导语：

　　掐指算来，胡耀邦离开我们已经四分之一个世纪了。25年前的今天，他倡导解放思想和破除个人迷信，主持了“真理标准问题大讨论”；他主导正确评价毛泽东思想和彻底否定文化大革命，主持了“平反冤假错案”；他坚持实事求是、团结一致向前看，推进“联产承包责任制”和国有企业经营改造，为改革开放扫清了道路......


　　不知是媒体有意敷衍还是舆论刻意屏蔽，胡耀邦——这个名字是越来越淡漠了，以至于今天80后、90后们居然不知道中国改革开放还有这位伟人的存在。在今天中国，从专制向民主过渡的时代，一切都是那样的混沌，那样的茫然，这其中，舆论为了树立所谓权威，不厌其烦地鼓吹党的二代、三代直到五代领导集体，却惟独遗漏掉了华国锋、胡耀邦、赵紫阳，仿佛中共历史上没有这三个人。但当我们梳理改革开放30多年历史，却无论如何都跳不过这些坎，他们是实实在在的中共民选党魁大腕，而其中，胡耀邦更是如同一颗耀眼的政治明星，永远在人民心头闪烁......

　　一个国家的落后并不可怕，只要敢于面对历史和现实，奋起直追，终有成功的那天，但是，如果一个民族忘记了自己的历史，甚至擅长于歪曲历史、篡改历史、抹黑历史，那这个民族、这个国家就没救了。正所谓：天作孽，犹可活；人作孽，不可活！

　　过往对胡耀邦的歪曲屏蔽，舆论当局已经造就了一段罪孽的历史，难道今后这个罪孽还要继续？在今天高调两不走、三自信意识形态时代，胡耀邦似乎又变成了另类，以至于今天耀邦纪念日主流政治对此做出集体忘却。我们当然应该感谢这个冷漠的时代，因为在威权政治的把控下，只说经济，莫谈政治；只言风月，莫论国是。政治改革已经成为一个生僻词汇，民主自由已经成为屏蔽的字眼，而普世价值甚至已经遭到无端封杀。权贵利益集团在高喊着：爬出来吧，给你自由！为了苟且偷生，为了平安于世，为了升官发财，还是忘掉那段历史吧。现在当局正在号召全民做梦，多好啊——中国梦，没有忧伤的过去，没有烦恼的未来，只有单纯的现在。对于维稳政治来说，那是再好不过了。还是忘掉过去吧！于是，为了忘却，我们最后一次纪念胡耀邦。


　　胡耀邦是改革之魂

　　胡耀邦出生在湖南浏阳，这里号称“惟楚有才，于斯为盛”。正是这个矮个子的湖南蛮子，有一种湖南人天生的倔强性格。粉碎四人帮后，在他的主持下，敢于冲破“两个凡是”的严重束缚，推动“真理标准的大讨论”；敢于为反右、文革以来数百万人平凡昭雪，使中国上千万人受益；敢于全力推进“家庭联产承包制”，促进农村经济和社会生产力的发展；敢于打破国企铁饭碗，促进乡镇企业、个体经济大发展；敢于突破姓社姓资瓶颈，促进沿海经济特区建设，推进全国人民思想的解放......正是耀邦同志的勇气和智慧，奠定了当今中国改革开放的政治经济基础和思想文化基础。因此可以说，胡耀邦是中国改革之魂。

　　胡耀邦说，凡是不正确的结论和处理，不管是什么人定的、批的，都要改正过来。有人说，那毛主席批的案子呢？胡回答，只要证明是错的，都应该平反。到1984年底，中国最终平反纠正了300万干部的冤假错案。胡同时“改正”了“反右”运动中的55万“右派分子”。有人说改正得太多了，胡耀邦回答，当初抓的时候，为什么不嫌多？

　　人们日后评价胡耀邦：第一是解放了思想，第二是解放了人。从解放思想，到解放人，这正是中国改革的正确路径。今天当我们面对改革深水区，面对利益集团疯狂阻止改革，面对政治改革完全停滞的现实，自然无限怀念胡耀邦。改革是需要勇气的，对于强大无比的利益集团来说，李克强有言：“触动利益比撼动灵魂还难”；习近平也发出“抓铁有痕”、“踏石留印”改革呼吁，这似乎又吊起了人们的胃口。然而所言所行，政改效果到底如何？不看广告，看疗效，人们将拭目以待。


　　胡耀邦是共党之魂

　　胡耀邦，这个红军长征时代的“红小鬼”，把自己毕生精力都贡献给了为中国人民解放和富裕的伟大事业。胡耀邦无愧为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，无愧于中国共产党人的良心。

　　胡耀邦曾说：“我十几岁参加革命，从来就没想当什么官。” 他是这样说的，也是这样做的。无论是在残酷的战争年代，还是后来的和平时期，耀邦同志对待工作严格要求，事事亲力而为，下基层，办实事，为民生，敢作为，抒写了一个改革家的宏大情怀。没有胡耀邦冒着风险锐意发动真理标准讨论，就没有中国的改革开放。他从不自居为神，也没有领袖作派的威权神秘和永远正确。

　　胡耀邦主持中央工作期间，成了我们党最民主、政治生活最正常、最活跃的时期。胡耀邦同志一直到去世，都遵循共产党的组织纪律。但在他的晚年，思想一直是走到前面去的，真心诚意的坚持全面改革，甚至是委曲求全，在体制内采取一切可能的方式推进转型，可以说是鞠躬尽瘁。回顾胡耀邦在改革开放前后的作为，更多的时候，是使这个党以及这个国家能够“正常”起来。他主持“平反冤假错案”和“真理标准问题大讨论”，希望能改变中国不正常的“运动整人”的政治逻辑并破除“思想迷信”和“个人崇拜”，这为改革开放扫清了道路。而他此后对改革的种种观点，更多的是尊重常识，从人出发，回归正常。

　　从“文革”中走过来的胡，希望中国今后能避免类似的灾难。“集体领导”，是他所支持的，另外还有“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”。在女儿满妹的回忆中，胡曾经打算“成为党内首先自觉退下来的一个”。在今天的中央档案室里，至今保存着胡耀邦同志八大期间亲笔写的主动要求辞职信。

　　道德的破败，源于信仰的缺失；现实的颓废，源于理想的荒诞。正是道德沦陷、信仰缺失，才导致今天的贪官、裸官风靡全国，腐败分子肆无忌惮。胡耀邦的廉洁自律，他的高风亮节，永远是共产党人的楷模。


　　胡耀邦是廉政之魂

　　说到廉政建设，我们必须提到胡耀邦崇高的家国情怀。胡耀邦对家属对亲戚，一切从严要求，不偏袒，不徇私，严律己，不张扬，凸显了一个思想家的博大胸怀。耀邦同志在职领导干部多年，担任总书记数年，但他的亲兄长胡耀福，仍然是农民，亲属们无一得到他的“关照”，甚至连小女儿满妹希望父亲能托托关系让她上大学时，都遭到胡耀邦一口拒绝。胡耀邦任总书记期间，正是社会上“出国热”、“经商热”不断升温的时候。在胡耀邦的严格要求下，他的子女却自觉做到“四不”：一不干政，二不要官，三不经商，四不出国......后来胡耀邦的胞兄胡耀福老人病逝时，有人写了一副挽联：“国中有典型，两袖清风做赤子；天下无先例，一代‘皇兄’是农人。” 为此田纪云称赞胡耀邦：“他的一生代表了共产党人的良心”。

　　今天中国最热门的话题便是，廉政建设，打老虎、拍苍蝇。一年下来，中纪委出马，光是省部级领导干部，就有24人落马，中国的反腐败斗争前所未有。但我们要求证的是，今天的反腐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？按照王岐山的说法，中纪委反腐目的只是为了治标，不是治本，或者说，今天的反腐治标，是为了明天的反腐治本做准备。对此，笔者不敢苟同，这与环球时报当年叫嚣的腐败有功论如出一辙。

　　对于铺天盖地的腐败来说，官员财产公开制是最好的反腐治本之策。但是，今天中纪委大张旗鼓的打老虎、拍苍蝇，目的还是为了一亩三分地加强新班子集权政治。正所谓忽悠之举，笼络民心罢了。


　　胡耀邦是民主之魂

　　

　　胡耀邦的民主思想，主要体现在各种场合的言行和主持制定的政策中。胡耀邦有一句名言：“如果人民不欢迎我们，就该我们下台了。” 这句话是胡耀邦民主思想的最根本体现。民主政治的本质是人民当家作主，国家治理者的上台和下台均由民意来决定。简单的一句话就道出了问题的核心，这充分表明胡耀邦是深得民主政治精髓的。

　　胡耀邦的民主作风，凡与胡耀邦接触过的人无不交口称赞。“不戴帽子，不打棍子，不抓辫子，不装袋子”是胡耀邦身体力行的名言。 他让人说话，动员人说话，凡是他主持的会议，与会的人都比较轻松，发言热烈，有时甚至争论得面红耳赤，胡耀邦全不在乎。1985年6月，劳动人事部副部长严忠勤在向书记处汇报工资改革方案时，因与胡耀邦理解不一致争论起来。但事后胡耀邦说，严忠勤这人不错，敢于直言。

　　王元元与胡耀邦一家关系非常密切，她在《日常生活中的胡耀邦》（《文汇读书周报》2005年10月7日）中提到，当李锐和胡耀邦谈到美国时，胡耀邦很赞赏美国人民对劳动的崇尚，他们不在乎自己是个总统还是个农民，崇尚自己做的这份工作。王元元深有感触地说：“我当时有一个感受，感觉到一种升华，他崇尚劳动，崇尚自由。”有一次胡耀邦家庭聚会，王元元也在场，她在此文中描写了当时的场景和感受：“德平（胡耀邦之子）说，邓小平是不喊万岁的，但听到‘四人帮’倒台的消息，禁不住喊出了共产党万岁！这时安黎插话说，不对，应该说人民万岁。党怎么能万岁呢？这时我看到耀邦叔叔一个赞许的眼神。”

　　中组部前副部长李锐曾说，胡耀邦是他接触到的党的领导人中，工作作风最好，最讲民主的一个。以后研究党史，研究胡耀邦，应该研究如何学习他的民主作风，绝不能搞什么“马克思（实为斯大林）加秦始皇”！

　　胡耀邦的离去，可以说是带走了一个时代。那是一个坚持真理、修正错误、挑战神权、倡导自由的时代。胡耀邦是改革之魂，开启了政治改革的先河；胡耀邦是共党之魂，奠定了执政党新风尚；胡耀邦是廉政之魂，树立了治国安邦新形象；胡耀邦是民主之魂，领导我们为实现民主普世宪政梦而奋斗！

　　为了忘却，我们最后一次纪念胡耀邦。



　　结束语

　　胡耀邦终身为之奋斗，目的就是为了通过经济改革，促进政治改革，从党内民主发展到全面民主，从而走向富民强国之路。今天我们倡导的中国梦，民生幸福梦，民主自由梦，民权宪政梦，就是我们的梦想。不走文革老路，不走专制邪路，唯有民主普世之路才是中华救国之路，才是人民渴望的正路。“如果人民不欢迎我们，就该我们下台了。” 这话耀邦的儿子胡德平解释更加生动：“人民不跟我们玩了，我们就玩完了。”

　　（2014年4月15日于野渡阁）

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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